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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和电影的区别(一出好戏电视剧和电影的区别)

我们不能简单地将茅奖小说跟改编的电视剧直接对应起来,两者之间存在着非常复杂的内在关系。

原文 :

《电视剧是小说的电视版吗》

作者 |

黄冈师范学院文学院教授 沈嘉达

武汉工程大学外语学院讲师 沈思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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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

根据作家梁晓声茅盾文学奖获奖小说《人世间》改编的同名电视剧,又一次将文学与影视之间的关系紧密勾连起来。在中国作协*铁凝看来,《人世间》的热播有力地证明了文学与影视的亲密关系。文学与影视,是一种“相互区分、相互激励而又相互启发、相互成全,最终相互增强和放大”的关系,这种良性互动的结果就是,我们都能深刻地“在文学的力量中展望影视的力量,在影视的力量中领会文学的力量”。

为电视剧改编提供了前置IP

简单梳理一下就会发现,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刘心武《钟鼓楼》、凌力《少年天子》、徐贵祥《历史的天空》、毕飞宇《推拿》、张平《抉择》、麦家《暗算》、熊召政《张居正》、王火《战争和人》,等等,都被改编成电视剧。据悉,徐则臣的《北上》、金宇澄《繁花》、苏童的《黄雀记》等,或已经制作完毕,或正在紧张拍摄之中。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某些茅奖作品甚至成为超级IP,譬如陈忠实的《白鹿原》,在被王全安拍摄成同名电影引起广泛争议之后,2017年,刘进导演拍成77集同名电视连续剧,张嘉益、何冰、秦海璐、刘佩琦等倾情出演,热火大卖;依托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潘欣欣导演于1990年拍成14集同名电视剧,差强人意;2015年,毛卫宁执导,王雷、佟丽娅等主演的56集电视剧《平凡的世界》,点亮荧屏。热播的电视剧甚至引起习*总*的关注,习总*对上海电视台《可凡倾听》主持人曹可凡说道:“好几个频道都在播。”“路遥我认识,当年下乡办事时还和他住过一个窑洞,曾深入交流过。”可见,电视剧《平凡的世界》影响非同一般。

优秀电视剧的播放,也在“反哺”着获奖小说本身。典型的一个例子是,58集电视剧《人世间》带火了同名小说。尽管梁晓声的《人世间》位居第十届茅奖获奖作品第一名,然而,三卷本115万字的纸质文本让异常浮躁的现代社会的人们难以静下心来认真阅读,深刻体悟。电视连续剧火爆异常,大力助推了小说的热卖。“这本小说由原来的‘常销书’变成了畅销书,梁晓声的其他作品如《明白了》也跟着带火了。”再如麦家的《暗算》,相较于同届获奖小说《秦腔》《额尔古纳河右岸》等,曾遭受较多“批评”,比如质疑其“算不算一部长篇小说”等。而柳云龙导演并主演的电视剧《暗算》大获成功后,连麦家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暗算》火了!因为电视剧。”

小说与电视剧有着复杂的内在关联

根据茅奖作品改编的电视剧,“脱胎”于小说,固化为电视剧。然而,小说与电视剧毕竟分属不同的门类,有着明显的分野。面对小说的电视剧改编我们要问:电视剧是小说的电视版吗?

小说是一种语言的艺术,主要是通过读者的“想象”再现文学作品的场景、人物等;而电视剧如同电影一样,属于综合艺术,是通过演员表演从而直接呈现形象、冲突等,进行可视化表现的。很大程度上说,在这个媒介社会,茅盾文学奖获奖小说还只是“服务”小众,而电视剧则属于大众艺术。

区别远不止这一点。譬如,小说多半是个人独立所为,电视剧涉及编剧编写、导演执导、演员表演等多种因素,是集体行为;小说写作可以上下五千年、纵横数万里,信手拈来,而电视剧制作则可能受限于制作成本,因陋就简……因此,我们不能简单地将茅奖小说跟改编的电视剧直接对应起来,两者之间存在着非常复杂的内在关系。

首先涉及的是一个基本问题,就是必须尊重电视剧自身的艺术规律。譬如麦家的《暗算》,柳云龙执导同名电视剧时,并没有全盘照搬。原小说叙写五个互不相干的故事,进行了七次叙述视角转换;剧中女主角作为“欲女”,个性极其突出。如果照搬小说视角与结构,电视剧极有可能变得支离破碎,观众一头雾水,难以接受;如果横移小说人物个性,就会让电视剧主题色调灰暗。最终,电视剧《暗算》编导改变了小说中一以贯之的“宿命”主题,舍去了原作中陈二湖、韦夫等人的故事,以阿炳、黄依依等贯穿始终,使得电视剧情节流畅,人物集中,主题明确且富有正能量。

其次,不能违背茅奖小说主旨以简单迎合市场需求。根据毕飞宇获奖小说《推拿》拍摄的31集同名电视连续剧,可以说是“好坏参半”。用评论家王春林的话来说,小说《推拿》属于“法心灵的现实主义”作品。这部叙写按摩院里盲人生活的小说,缺乏大起大落故事展示、大喜大悲心理描写和大开大合场景铺排,其实并不适合拍成电视剧的。该剧导演康洪雷也心知肚明:“因为做成电视剧要填充很多故事,在那种特定的环境中,人物性格、心态的展示都要衍生出一些故事来。”31集电视剧既要表现小说这种“心灵叙事”向内转、关注小人物内心宇宙之特色,又要迎合电视连续剧世俗化、资本效益最大化之要求,因此“电视剧横空增加了牛三勇、吴和平、崔云、韩秋霞、邓晓梅、薛旺等诸多故事,喧宾夺主,已经完全偏离了原小说航向,变成了一部新的电视剧”。简单地说,电视剧后半段其实变成了流行的市场通俗剧,这跟原小说主旨没有什么关系了。

茅奖小说电视剧改编的硬核

众所周知,茅盾文学奖总体上看是现实主义主导的大奖,譬如重视宏大叙事,偏好史诗品格;譬如关注现实世界,强调导向作用等。在所有的茅奖小说之电视剧改编中,《白鹿原》《平凡的世界》《人世间》等,可谓超级成功之作。成功的范例可以给我们的改编提供借鉴。

小说《白鹿原》作为“一个民族的秘史”,作者陈忠实通过白鹿原上白家与鹿家数代人的历史恩怨,通过*、国民党、日本人、土匪等各类势力的“纠缠”,展开了20世纪中国的*、经济尤其是文化扇面。白嘉轩赖以安身立命的是乡规民约。而这正是中华数千年乡村治理得以实现、乡村秩序得以赓续的根本。小说《白鹿原》中最发人深省、最为深刻的就是对20世纪中国文化,包括历史文化、革命文化、基层乡村文化等的沉重反思。而77集电视剧《白鹿原》,除了最大程度地“回到现场”,还原小说中那个如火如荼的20世纪中国场景之外,让白嘉轩代表的儒家修齐治平文化历史性地接受各种外部势力考验和内心的痛苦省思,这种对历史的辐射和穿透,对中华文化的秉持与拷问,让小说和电视剧皆具有了“民族秘史”的可能性,因之也就具有了史诗品格。

这种“史诗性”作为茅盾文学奖的现实主义本体要求,就《人世间》《平凡的世界》来说,不仅显现在时间跨度和社会维度之上,更重要的是体现了当代中国的社会情怀和平民美学。就时空而言,《人世间》以周家三兄妹50年的命运变迁,覆盖中国东北、西南、华南以及法国、美国等地域,展现了中国社会主义建设、改革开放等多个历史阶段的历史情状,浓缩了太多的社会、历史、人生内涵;《平凡的世界》以20世纪70年代中期到80年代中期为扫描对象,以孙少安、孙少平兄弟为中心构建起时代人物群像,再现了中国这一最富深刻变化的时间段里普通人的生活追求和精神涅槃,是新青年的成长史,更是苦难中国浴火重生后的蜕变史。

这两部长篇电视剧建构的皆是平民史诗。这种史诗品格不是以其中人物的惊天动地来加以呈现,而是以作为平头百姓的不屈不挠、奋力向上向善、坚韧不拔等品格,凸显中国情怀和人民美学的。用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清华大学教授尹鸿的话说就是:“《人世间》虽然表现了中国半个世纪的风风雨雨,但依然用家庭、用正直、用奋斗、用梦想,超越苦难、抚慰创伤,体现出一种温暖的建设性的态度……这部有情感温度、历史厚度的现实题材史诗大剧,体现了中国现实主义影视文化在新时代的走向:反映现实的同时温暖现实,呈现现实性的同时表达可能性。”诚哉斯言!

文章为社会科学报“思想工坊”融媒体原创出品,原载于社会科学报第1825期第6版,未经允许禁止转载,文中内容仅代表作者观点,不代表本报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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